记者:蓝鲸财经 汤诗韵
去年夏天,山寨男团ESO及其组合成员鹿哈、黄子诚、王二博、权酷龙等人的名字一度占领热搜。一群没有资本操盘的素人意外闯进流量场,给当时频频塌房的内娱带来了一些朴素的快乐。
大多数人以为,这不过又是一场盛大的猴戏。直到月前,前ESO核心成员凌达乐(鹿哈)在直播中自爆月赚500万,带货7个月来挣了3500万。更有意思的是,同为ESO成员的鹿啥、王二博目前已签约凌达乐创立的MCN,跟着老板一块直播带货。
被流量偶然眷顾的普通人,大多会在经历走红和被黑之后默默糊掉。而那些坚守下来的,到底是意外,还是可复制的对象呢?
昔日“内娱顶流”现状:
“奶枣凌达乐”成MCN老板,部分成员抱团发展
月前,前ESO核心成员凌达乐在直播中被网友问及收入。除了“7个月3500万”的平静回答,凌达乐还透露其已购置1100万的豪宅、277万的豪车、600多万的写字楼。这个回答显然很难令圈外人平静,但作为一个带货新人,凌达乐的数据的确不错。
飞瓜数据显示,凌达乐目前在抖音拥有683万粉丝,过去30天里他直播了16场,销售额约1000-2500万元。其直播人气峰值几乎场场10万加,近期场观较高的一场是在9月14号——凌达乐自爆收入后数日,有20.7万人同时在线看其直播带货。
有数据可以一定程度上对比凌达乐的热度:同一天,抖音顶流东方甄选的直播间人气峰值为1.9万;其近日场观人数最多的一场为22万。
凌达乐的主要带货品类是食品饮料,商品价格大多较低,客单价基本在10-50元左右。低价、零食,是多数网红带货最初接触的品类,消费者的决策成本也相对低。凌达乐带货以来,销量最好的产品是奶枣和脱骨鸡爪。以售价8-39元的巴旦木奶枣为例,他总共卖了1000w-2500w,佣金率40%——单就这款商品,凌达乐已经赚取了至少400万。
相比模仿鹿晗的组团往事,凌达乐现在啃着鸡爪、一口奶枣一口哥哥姐姐的画面可能更加深入人心。有网友评价其称:大方真诚、很有礼貌、佩服他齁甜的奶枣一个接一个吃……
ESO成员中,凌达乐是较早在积累原始流量后建立自我记忆点的成员。
去年8月,模仿者鹿哈改回本名凌达乐。12月左右,他入局直播带货,初期销售额仅有数千。今年2月,凌达乐创立长沙凌达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,成了MCN的老板。
凌达乐传媒签约艺人 / 飞瓜数据
值得注意的是,原组合成员赵大博(王二博)、啥仔(鹿啥)目前也是凌达乐传媒的签约艺人。
其中赵大博是该MCN除凌达乐情侣二人外粉丝最多的达人(23.9万),近30天直播带货100-250万。和凌达乐一样,赵大博专注直播,短视频更新并不频繁。其账号保留了少量前期模仿王一博的作品,此外大多是和凌达乐等人的同框视频。赵大博也不避讳和凌达乐的“上下属关系”,多次提及“感恩”、“学习”。
此外,原昵称为“鹿啥”的啥仔,最早就是ESO在鹿哈离团期间找来模仿鹿哈的。据“惊蛰青年”报道,啥仔早早就曾说过:其实我模仿的不是他这个人,而是鹿哈的直播技巧。在他看来,能把直播做好的人,都不简单,无论是靠脸还是靠脑。
ESO的走红与离场:
推至聚光灯下的普通人,和对流量场的完美折射
“凌达乐自爆收入”能冲上热搜,大概率是因为大众认知里,其数年前还在厂子拧螺丝、当理发学徒和奶茶店小工。
实际上更早的时候,凌达乐就已经尝试着做短视频了,那会儿他叫“爱笑的凌达乐”,定位颜值主播。后来他搞了一个“鹿哈”的小号拍搞笑视频,在争议声中积累了最早一批流量。
据“人间后视镜”报道,初创成员鹿哈与黄子诚因为一场直播连麦,产生了合体组团的想法。随后,ESO组合逐渐成形,团员大多来自农村,从事理发汽修等工作。他们也拍了一阵短视频,文化不高不懂娱乐圈,甚至爆火以后才知道ESO的第一个字母E不发音。
再后来就是意外的走红,在无意识的情况下,ESO搅动舆论场,完成了对内娱造星机制的模仿和解构。
但流量并没有眷顾ESO太久,山寨组合终究“难上台面”。去年8月,中国新闻网转发ESO涉嫌侵权的新闻。随后,鹿哈改名凌达乐、黄子诚改名张子诚、王二博改名赵大博、张艺西改名张西西。
虽然火了一阵,但是很多团员并没赚到钱,人生的路径似乎也未发生太大的改变。王俊卡还在做娱乐主播,林俊绝偶尔会和他合体变装,权酷龙销号退网,张西西查无此人。
据“惊蛰青年”报道,张子诚在ESO最火时选择了摆烂,他对直播丧失了兴趣,收入同样十分惨淡,“一天就赚几十块”。他似乎清晰地知道一众团员在大众眼中的定位,“我们只是个互联网小丑”。
后来张子诚一度消失在互联网,今年2月他开始尝试直播带货,其账号发布了多个勉励自我的短视频,不乏网友在评论区“加油”。虽然坊间不时传出“凌达乐张子诚闹翻”的消息,但他们大约还是有联系的。今日午时,张子诚上传了一则他坐着豪车的视频,正是凌达乐那辆277万的法拉利。
B站UP主康哟喂曾经拍摄了一期视频,那里面提到了其他一些山寨成员的后续发展。在ESO爆火前,长沙直播圈已经有了数个山寨天团,其中TS天团的易烊干洗、蔡泽坤、华晨灰等人也在去年那场热闹中出圈。
视频中,与易烊千玺两模两样的模仿者透露,他不认识明星长什么,但是听过易烊千玺的名字。易烊干洗是一个从房地产推销转行的娱乐主播,每天直播7-9个小时,粉丝打赏可以勉强维生。他知道目前的行为是哗众取宠,但对未来也没有什么太好的规划。
去年还有人看到易烊干洗在长沙街头面对直播镜头跳舞,再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。
有人还在努力留在舞台上。
2023年10月,记者打开短视频软件,看到原昵称为华晨灰的TS舞担刘凌硕在解放西直播。他化着略显浮夸的妆容与直播间的大哥互动,在观人数为两位数。除了这个因为风格夸张被吐槽的账号,刘凌硕还有一个妆容精致、动作娴熟、在舞室练舞的账号。但那个浮夸扮丑争议不少的账号,显然粉丝更多一些。
流量时代有范本吗?
行业缺少清晰的职业规划,带货不是所有人的归宿
用数据和热度来衡量一个意外火起来的素人很残酷,但这个行业就是这样。据豹变报道,短视频平台对于山寨达人的网红态度有些暧昧。平台需要热度,但又不会长期扶持;他们中能洗白的人很少,反正也会有下一个爆点。
洗白的第一步,或许就是建立自己的独特记忆点。TS天团的蔡泽坤曾在“康哟喂”视频中透露,自己正在转型。虽然转型会带来掉粉但从前的模仿不过是玩梗,他还是更想做自己。今天来看,这个决定是非常有前瞻性的。蓝鲸记者未在短视频平台上搜素到名为“蔡泽坤”的达人,或许他已经转型成功了。
很难说凌达乐在直播领域已有一席之地,但他的确实践了直播带货的核心玩法。电商报评价称,其前期靠人设或者事件引流,再通过大众化的商品带动销量,最终用爆品获得长期收入。或许多年之后,没有人会记得“山寨鹿晗”,只会知道“奶枣凌达乐”。
凌达乐等人的选择也是多数素人走红的路径——从信小呆到挖呀挖的黄老师,直播带货似乎成为终极归宿,但并不是谁都能玩转直播的。
留在这方舞台上更要紧的是能力和不断的努力,不过有时候努力好像也没什么用。
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讲师董晨宇曾在论文《做主播:一项关系劳动的数码民族志》中把大部分网红比作计件工。他认为,大多创作者会符合平台流量机制的道路。但当网红不得不服从平台的时候,网红就越来越像是计件工,是消耗品,不稳定性是无法克服的。
对大多数意外被流浪砸中的人,这个行业缺乏清晰的职业规划和晋升路径。“但正因为不确定性,做网红就像一张彩票,改变人生的彩票。”
最新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