滴滴试图以“花小猪”来给资本市场讲述下沉故事,但手握重金的资本大佬们没有一个是傻子。
从3月内测运营到8月正式上线,大众对于花小猪是期待的,只不过,一份不合格的成绩单似乎让外界有些失望。政策上不合规、多地政府紧急叫停、安全隐患、平台管理漏洞、运力不足,上线一个月后,花小猪的负面标签扑面而来。
伴随着“出生即夭折”的风险,花小猪还在探索,而面对滴滴已经历经过的问题,花小猪仍然难以给外界一份整改时间表,尤其是安全与合规,正在成为花小猪不可逾越的两座大山。
花小猪换汤不换药
天眼查显示,花小猪商标原本归属于北京鸿易博科技有限公司,该公司成立于2019年4月17日,法人代表及大股东名为赵意波,此人的另一个身份为滴滴副总裁。直到今年8月7日,花小猪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宣布成立,由滴滴出行100%控股,注册资金为5000万,法定代表人为张力峰,经查,张力峰在2017年曾任滴滴出行快捷事业群川渝云贵区域总经理。
今年3月,滴滴通过旗下控股公司,投入千万收购东北网约车品牌“途途e约车”,并将其更名为花小猪打车,这意味着滴滴创始人兼CEO程维拿下了进入三四线市场的通行证。
花小猪自今年3月内测运营以来,首选发力三、四线城市。今年3月起,花小猪打车在贵州遵义、山东临沂等地开始测试运营。7月底,花小猪打车正式上线运营,开启大规模扩张。今年8月7日,花小猪打车在北京开通上线。
据此前经济观察网报道,知情人士对经济观察报记者透露,花小猪打车是滴滴东区负责人牵头成立的公司。花小猪打车的负责人其实是原滴滴副总裁、网约车区域总经理孙枢,孙枢直接向滴滴创始人程维汇报。滴滴内部早于去年便拆分出团队来开发花小猪这一产品,如今花小猪从负责人到运营、客服、品宣等各相关业务人士均来自滴滴内部。
如此看来,由滴滴原班运营团队打造的花小猪打车,颇有点老酒装新壶的意味。从严格意义上说,花小猪打车并非是一个全新的平台,而是滴滴面对下沉市场的一把利剑。这点从此前滴滴和花小猪对外口径上,也能窥探一二。
花小猪打车高管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,三四线城市和郊县市场是花小猪的目标市场之一,这些地方互联网出行的渗透率还很低,对网约车的监管也处于模糊地带。
经历滴滴的“战役”后,程维似乎仍没意识到模糊地带并不代表可以肆意妄为,目前来看,作为滴滴下沉市场排头兵的花小猪,依然难逃政策监管。
今年7月22日,此前一直披着神秘面纱的花小猪打车在微博上正式亮明身份称,花小猪打车作为滴滴推出的新品牌,与滴滴、礼橙、青桔、青菜拼车等,共同构筑滴滴出行多品牌战略。从此,花小猪打车名正言顺成为滴滴出行品牌矩阵中的一员。
滴滴的衣钵
花小猪很好的继承了滴滴的衣钵,其中不仅包括服务,更涵盖了野蛮生长的路数。
近日,花小猪打车被多地交通部门约谈,主要涉及无网约车平台资质、司机无证上岗和车辆经营不合规等问题。据不完全统计,自7月中旬以来,花小猪打车已先后被天津、深圳、青岛、合肥、北京等多地政府叫停并约谈。最近的一次是今年9月1日,北京市交通运输主管部门称,花小猪打车目前在北京未取得运营资质,北京成为第10个认定花小猪打车违法的城市。
政策合规化及安全问题,一直是悬在打车App头上的达摩克斯之剑。对孵化花小猪的滴滴而言,政府约谈、行政处罚也是家常便饭。早期,滴滴也曾因无营运资质网约车、马甲车辆、向不合规车辆派单等诸多问题被多地交管部门约谈处罚。此外,滴滴顺风车业务还曾因没有找到符合政策监管的商业模式,不得已断臂求生,面对该版块业务缺位的窘境。
在老大哥滴滴都难以完全达标的情况之下,花小猪想靠披着滴滴资质外衣大摇旗摆的运营,恐怕并不容易。此前,滴滴和花小猪多次对外表示称,花小猪是在滴滴拥有的运营资质下合规运营,在安全和合规的标准上,花小猪和滴滴充分拉齐。但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正在花小猪身上展现,上线以来,面临被多地地方政府叫停的消息,外界在心里对花小猪打上了一个问号,而对于花小猪打车来说,这些问题更是如鲠在喉。
据了解,自2016年网约车新政出台之后,网约车企业要在一个城市合规运营,需要实现“三证合一”,即运营网约车的企业要在当地获得《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许可证》;网约车司机要考取《网络预约出租汽车驾驶员证》;网约车车辆需获得《网络预约出租汽车运输证》。
一场新的烧钱游戏
花小猪打车主打年轻化下沉市场,致力打造实惠出行的新品牌,并打出了“全网超低一口价”以及“百亿补贴计划”的口号,但本质上花小猪打车吸引用户的低价补贴战略,和几年前网约车市场的补贴战术如出一辙,只是披了层社交裂变的外衣。
这其中,不得不提的就是价格战,从上述图片来看,自北京朝阳门外大街泛利大厦至北京首都机场T3,全程约26公里。快车预估61元,特惠快车一口价51.6元;青菜拼车预估31.3元;而花小猪打车预估价为48.26元(原价62元)。相比之下,花小猪打车价格除了比拼车略贵,在打车行情里价格的确具有一定竞争力。
网约车江湖,价格是最好的核心竞争力,但持续性是需要考量的。今年6月,滴滴高管会议上,程维宣布滴滴快车板块首次实现扭亏为盈,但是距离滴滴全面实现盈利的目标,依旧还很遥远。而在2019年2月,程维在内部信中表示,2012-2018年,公司从未盈利,6年累计亏损390亿元。另有数据显示,截止2019年底,7年里滴滴累计亏损超过500亿。以此来看,即便滴滴快车板块拥有“造血”能力,也并不能为整个滴滴“止血”。
所以,沿用滴滴价格战老策略的花小猪打车,接下来同样会面临滴滴一样的烧钱窘境。今年8月17日以来,花小猪打车突然从三、四线市场转战对一、二线城市发起了猛攻,在北京、杭州、广州等9个城市发起了补贴大战。根据其补贴政策,每个城市前8888名用户的当日第1单减20元,当8888个名额用完后,所有订单6折最多减10元,每个用户优惠不超过4单。
花小猪打车不光对乘客进行新人补贴,满减券,津贴,返现等,也以同样的方式拉拢司机。比如,设立了新人签到奖、高峰冲单奖、全天冲单奖等,似乎是完全在复制滴滴的“发家史”。
在前几年网约车市场疯狂补贴烧钱时,虽然短期通过价格战能带来市场份额的增长,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财务负担,仅单纯靠价格战补贴和烧钱策略,很难获得规模性增长,也不是长久之计。
资本故事不好讲
数据显示,2020年滴滴日订单量约2500万,而早在3年前滴滴就已经在这个区间徘徊。这对8年历经21轮融资,烧光500亿的滴滴而言,如何寻求市场增量,已然成了最大的问题。
自2019年以来,滴滴多次传出IPO的声音,并给出了800亿美元的估值。可以预见,资方的压力势必是滴滴寻找新故事的推手,投资者看重的不仅仅是公司新阶段的业务及业绩,更看重的是未来的发展以及增量空间,何况滴滴目前还处在烧钱换市场的阶段。而近年来,被誉为互联网最大红利的下沉市场,就顺理成章成为了滴滴的选择对象,只不过花小猪打车短期内还不能成为新的增长引擎。
据报道,花小猪打车在管理及安全审核力度上存在把关不严格等问题。据每日经济新闻(博客,微博)报道,花小猪打车平台不垫付车费,乘客逃单费用由司机承担。据21世纪经济报道称,花小猪打车平台对司机的抽成比例几乎与快车一样。此外,花小猪打车对司机审核监管门槛较低,举例来说,司机在滴滴上拒单有惩罚,而花小猪打车平台可以随意取消订单,虽然名义上只能取消3次,但超过该限次只进行封号3天的处罚,对大部分司机而言该处罚并无多大影响,因为司机多数拥有多个平台账号运营,而这些问题的累积也给花小猪打车未来的运营安全埋下了诸多隐患。
分析人士认为,第一,滴滴传统网约车业务已遇发展瓶颈,滴滴亟需寻找新的业务增长点,为资本故事注入更多新内容;第二,花小猪打车业务试水,做下沉市场赚口碑的同时,帮助滴滴改头换面重新进击顺风车业务。
事实上,除了花小猪打车,滴滴今年来一直动作频繁。今年7月滴滴宣布旗下“滴滴拼车”业务更名为“青菜拼车”,这是继青桔单车、礼橙专车后,滴滴细分出行领域又一独立品牌。9月1日,滴滴宣布旗下出租车业务升级成为“快的新出租”,将投入1亿元专项补贴。而在主营业务之外,滴滴还在今年先后推出了跑腿、货运、社区团购、以及共享电单车业务。同时,6月27日,滴滴还首次面向公众开放了自动驾驶服务,但这些业务的推出,依旧无法掩饰滴滴用户增长数据的乏力及触碰天花板处境的尴尬。
未来花小猪打车如果不重视政策合规及安全等问题,仍一味靠价格战策略抢市场,短期内虽市场增量凸显,但长远来看,其中暗藏着诸多危机因素,如不加以重视解决,这些威胁因素将伴随其未来每一步的增量与发展。滴滴未来三年的“0188”战略以及不断传出的上市传闻犹言在耳,这其中不免掺杂了安全、合规等声音。滴滴意用花小猪打车在全国攻城略地抢占市场的野心显而易见,但如果想用花小猪打车来给资本”画饼“恐怕并不容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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