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ikTok“生死劫”:留给字节跳动的选择已不多

2020-07-22 17:27:39 21世纪经济报道 

  字节跳动出海之路一波三折。

  继在印度被封杀之后,抖音国际版TikTok在美国又面临同样的命运。

  7月22日,据媒体报道,美国众议院于当地时间周一投票通过一项法案,禁止联邦雇员在政府发放的设备上下载TikTok。

  据悉,该法案是由美国科罗拉多州共和党籍议员巴克(Ken Buck)提出,在此前的演说中,巴克宣称TikTok是“严重的国家安全威胁”,并表示TikTok从美国消费者收集的数据可能会用于对美国的网络攻击。

  投票当天,美国众议院以336对71票的结果通过了巴克提出的法案,这将是美国《国防授权法》修正案的一部分,受影响人群包括美国政府官员、国会议员、国会雇员等人群。

  上个周末,美国总统特朗普的竞选团队还在Facebook上发布广告,声称TikTok监视用户。同时,特朗普竞选团队还在广告上加了一条问卷调查的链接,用以调查用户是否认为美国应该封杀TikTok。

  除了特朗普,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对TikTok的态度也十分强硬。

  本月初,当媒体询问美国公民是否可以下载TikTok时,蓬佩奥说:“只有那些愿意将自己的私人信息交到中国政府手中的人才会下载”。他还威胁要将字节跳动纳入美国所谓的“实体清单”。

  美国禁令再升级

  2017年11月,字节跳动斥资10亿美元收购了Musical.ly,收购完成后,Musical.ly于2018年8月正式更名,与TikTok完成合并。

  通过“借壳”,TikTok成功登陆美国市场,随后,字节跳动运用它最熟悉的做品牌、买量、迅速积累用户的ROI打法,开启了美国市场的扩张之路。

  目前,美国已经成为TikTok海外第二大市场。截至4月底,在TikTok全球超20亿次的下载量中,美国市场累计贡献了1.65亿次下载,占总下载量的8.2%。

  据媒体报道,TikTok在美国的日活用户大约为5000万,不仅如此,美国市场也是TikTok海外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地。此前有测算显示,TikTok今年将近一半的收入会来自美国,预计在10亿至14亿美元之间。

  如果TikTok在美国遭封禁,那将对字节跳动的全球化战略带来致命性打击,同时,字节跳动的估值也将大幅缩水。目前,字节跳动股票在二级市场上的估值已超过1200亿美元,但有投资者预测,美国禁令可能会使其估值减少30%。

  现在,字节跳动面临的美国监管问题主要来自两方面:一是用户数据收集以及收购Musical.ly的问题。去年10月,美国参议院要求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(CFIUS)启动对字节跳动收购Musical.ly的调查;同年

  12月,字节跳动又因TikTok涉嫌违反美国儿童隐私保护法案(COPPA)而遭到起诉。

  另外,就是美国监管机构对TikTok会对美国构成安全风险的指控。去年,TikTok在加利福尼亚被提起集体诉讼,理由是TikTok将美国个人身份信息转移至中国的服务器。

  随后,美国海军以及美国陆军均禁止在政府发放的设备中使用TikTok。而这次美国众议院禁止联邦政府使用TikTok,也是将对TikTok的禁令从美国军方扩大至政府机构。

  据媒体报道,除了众议院,美国参议院也有一份针对TikTok的类似提案。而如果这项禁令同时被众议院和参议院通过,那接下来就有可能成为美国法律

  对TikTok来说,还有一个坏消息。此前,亚马逊向全体员工发送邮件,要求员工将TikTok从手机卸载。虽然亚马逊后来改口了,但这表明对TikTok的禁令有从政府向企业扩散的趋势。

  字节跳动的应对

  面对急剧变化的海外市场环境,字节跳动也在积极应对。但是,在美国政府目前已经将TikTok标签化的背景下,字节跳动似乎能做的并不是太多。

  出售TikTok,或许是一个解决方案,但对字节跳动来说,这目前还不在其考虑范围内。有接近张一鸣的知情人士此前向媒体透露,张一鸣目前不太可能考虑出售TikTok。这位知情人士说,张一鸣依旧有决心打造一个全球公司,而且出售TikTok也将带来一些实际问题,即外部人士可以访问字节跳动的计算机代码及其内容推荐引擎。

  因此,字节跳动目前也在尽力去满足美国的各项要求。7月20日,有消息称,字节跳动旗下的TikTok此前计划投资30亿英镑在英国设立全球总部,但鉴于近期美国等国家以信息安全为由对TikTok频频施压,TikTok的计划可能在付诸实施前就化为泡影。

  知情人士称,伦敦一直是TikTok设立总部的选择之一。不过目前看来,TikTok必须考虑美国政府的动向及其对公司运营的影响。

  据媒体报道,虽然美国政府正在考虑禁止TikTok,但同时也在权衡其他计划,包括允许TikTok继续运营,条件是TikTok从母公司分离出来,在美国而非英国设立总部。

  在美国市场,TikTok正在组建一支总部位于美国的的领导团队,以及一支总部位于美国的内容审核团队。TikTok美国市场的一位负责人多次向美国政府强调,TikTok将所有美国用户数据都存储在美国,而备份冗余则存储在新加坡,TikTok的数据中心完全位于中国境外。

  今年3月,TikTok宣布将在洛杉矶开设一个“透明中心”,以让美国政府可以更深入的了解TikTok。按照计划,该中心一开始展示的重点会是内容审查,随后,也会逐步扩展到TikTok在数据隐私和安全方面的展示。

  6月初,TikTok首席信息安全官对外透露,除了洛杉矶的透明中心,TikTok还计划在华盛顿特区再开设一个透明中心。不过据记者了解,洛杉矶透明中心原计划于5月份正式开放,但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,开放时间已经被推迟。

  此外,游说美国政府也是字节跳动目前在积极推进的重要举措。据晚点LatePost报道,字节跳动是从2019年开始游说活动。目前,字节跳动在美国的游说公司 American Continental Group 的总裁大卫·厄本(David Urban),曾在2016 年帮特朗普拿下民主党传统优势州宾夕法尼亚,现在是特朗普连任竞选的顾问。

  此外,TikTok美国还聘用政府背景人员组建内部团队。目前分管公共政策的 TikTok 副总裁迈克尔·贝克曼(Michael Beckerman)曾是美国众议院能源与商务委员会主席的首席政策顾问。而贝克曼 2020 年 2 月入职后招募多位与这一届国会关系密切的说客,包括众议院民主党党鞭的前高级顾问和众议院议长南希·佩洛西的前高级顾问。一名有 5 年资历的说客也从 K&L Gates 跳槽到 TikTok。

  根据字节跳动近日提交给美国国会的游说文件显示,截至6月底的3个月内,字节跳动用于游说的资金多达50万美元,远高于第一季度创出的30万美元的纪录。

  字节跳动正在动用一切可能的办法保护TikTok,但这也绝不是字节跳动一家公司要应对的问题。此前,特朗普政府的高级官员已经表示,他们正在考虑对TikTok和其他与中国相关的应用程序实行更广泛的禁令,而且这一行动可能迫在眉睫。

(责任编辑:马金露 HF120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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